我們在與人溝通的時候特別不喜歡那種只帶了耳朵來的人,因為我們在傾訴的時候需要的不只是對方的認真傾聽,我們還需要誠懇的建議與反饋以及引發(fā)對方的傾訴欲。但是,在催眠術入門的時候千萬不要將這種思想同理導入催眠學習的過程。催眠師的必修課之一就是學會只傾聽而不要加工來訪者給出的任何信息。
西方許多受教育人士認為智慧的行為需要意識思維。情況并不總是這樣的;事實上,創(chuàng)造性的、有力量的行為有時恰恰在沒有分析干預的情況下發(fā)生。有時就是在催眠情境下發(fā)生,其中治療師必須與來訪者正在發(fā)生的體驗保持“同步”。意識調節(jié)傾向于進行干預,因為人們在關注內心活動(如:想象、內心對話、理論等等)時不能夠同時照顧到外來信息。如果停下來思考,治療師只能與來訪者保持感官上的連接。這就關閉了通向最重要的信息源的通路——來訪者當下的回應——并脫離了同步節(jié)奏。另外,廣泛的意識加工將阻礙創(chuàng)造性的無意識加工,而創(chuàng)造性的無意識加工卻是多樣化催眠交流所必需的。
因此,催眠治療師有時要將意識加工放在一邊,而去全力關注來訪者。在這個過程中,治療師并不會“進入”來訪者內心來思考,注意力也并不被外來的線索所干擾。治療師意識里的主要內容是來訪者當下的行為表現(xiàn)。
這種狀態(tài)曾被無數(shù)的作者所描述。例如,埃倫伯格曾這樣說道:
在1912年……(弗洛伊德)介紹了自由聯(lián)想的原則:分析師,避免過分集中在病人所說的話上,應該相信他的“無意識記憶”;不應做那么多的筆記……只有達到了很好的進展之后,才可以去推測個案的原因和結構:“不要帶著明確的意圖去進行治療。”弗洛伊德建議說。
為了詳細闡述弗洛伊德所強調的這個常常被忽略的或者被誤解的觀點,他關于這方面的許多說法都是那么的有教益:暫緩判斷和給予并以中立的態(tài)度去關注每一個需要關注的細節(jié)。
這個技術非常簡單,它拒絕使用任何權宜之計(即使是記筆記),這一點是催眠術入門階段的新手催眠師的必修課,也是一種比較有力的技術。它僅僅存在于不去特別引導他人的注意,面對所有話語,僅僅保持同樣的“懸浮的注意”。
投放均勻的注意對于要求受試者不批評不選擇地交流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是必要的條件。如果催眠治療師不遵循這個原則,那么他就是在丟棄受試者通過服從“心理分析的基本規(guī)則”所建立起來的大部分有利條件。要遵循的這條規(guī)則可以說成:“他應該抑制所有意識的參與,全情投入到‘無意識記憶中”。或者,用純粹的催眠術術語說:“他應該只傾聽,而不要擔心是否記住了。”
體驗很快顯示出,催眠師最容易采納的態(tài)度就是讓自己投入到無意識心理活動中,以一種懸浮的注意狀態(tài),盡可能避免反省和意識上的闡釋,不嘗試記住任何聽到的事情,通過這些方法用自己的無意識去理解受試者的無意識。
用公式來說就是:他必須把自己的無意識當成一個接收器,接收受試者的無意識所發(fā)出的信號。他必須隨著受試者來調節(jié)自己,如同電話聽筒根據(jù)傳送信號的麥克風來進行調節(jié)。像聽筒將電線里聲波引起的電震動又變回聲波一樣,所以催眠師的無意識能夠將交流過程中的無意識派生物重構成受試者的無意識,它決定著受試者的自由聯(lián)想。
因為一個人一旦有意集中注意力至一定程度的時候,他就會開始對面前的材料做出選擇;他的頭腦中會有一點特別清晰,而其他的內容相對地就會被忽視;這一選擇過程將會受到自已預期或愛好的影響。然而,這并不是他必須要做的事情。在選擇過程中,如果他遵從了自己的預期,他就有可能永遠不會發(fā)現(xiàn)除了自己已知內容之外的一切東西;如果他聽從了自己的愛好,他將必定會扭曲他所知覺到的一切。一定不要忘記,大部分聽到的內容都是在后來才被理解的。
在催眠術入門的課程中,不對來訪者的行為言語進行意識的內化加工而只是純粹的接受信息是作為催眠師的必修課程。這種方法能讓催眠治療師在之后的治療過程中選擇高效而公正的方法。